美国南佛罗里达大学对墨西哥鲸鲨旅游违规现象研究
由南佛罗里达大学生物学家卢卡斯·格里芬领导的一项新研究揭示，在墨西哥热门鲸鲨观赏区，游船与游泳者频繁违反当地旅游规范...
由南佛罗里达大学生物学家卢卡斯·格里芬领导的一项新研究揭示，在墨西哥热门鲸鲨观赏区，游船与游泳者频繁违反当地旅游规范——即便在游客数量远超法定限额的情况下，违规行为仍持续发生。
基于2016年与2022年的无人机影像分析，该研究指出，全球最繁忙的鲸鲨旅游目的地之一正面临游客激增带来的管理挑战，而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鱼类很可能正在承受其负面影响。
尽管成年鲸鲨体长可达近60英尺（约18米），它们实为温和的滤食性动物，极易受到人类活动的干扰，这些干扰可能打乱其摄食行为模式。
鲨鱼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的鲸鲨（摄影师：Jessie Bujouves）
船只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，多艘船只环绕鲸鲨（图片来源：Kim Ovitz）
这项研究近期已在线发表于《可持续旅游杂志》。
论文第一作者格里芬数年前与父亲柯蒂斯（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生物学家，亦为本文合著者）在墨西哥度假时，首次直观感受到该问题的严重性。
“我们当时参加鲸鲨观光活动，看到好几组浮潜者聚集在同一只鲸鲨周围，”他回忆道，“现场一片混乱，明显存在管理漏洞。”
卢卡斯·格里芬肖像：南佛罗里达大学生物学家卢卡斯·格里芬
这次经历推动研究团队对墨西哥尤卡坦海岸外约400平方公里的“蓝域”（El Azul）展开系统调查，重点关注旅游旺季期间的人类-鲸鲨互动情况。
通过无人机观测船只行为、游泳者与鲸鲨的接触及水面觅食鲸鲨数量，团队记录了数百起违规案例——包括船只过于靠近鲸鲨、游泳者触摸鲨鱼，以及在规定距离内过度拥挤等现象。
研究期间，墨西哥法规明确规定：每次仅允许一艘船与鲸鲨互动，水中至多容纳两名游泳者及一名导游，所有人必须与鲸鲨头部和尾部保持至少五米距离。
“我们早已预料到现场会相当繁忙，因此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，”格里芬表示。
然而，另一项发现却出乎研究团队预料。
“我们没想到的是，当鲸鲨数量较多时，违规行为反而持续增加，”他解释道，“这与我们最初的假设相反。”
研究发现，当海域出现数十只鲸鲨时，船只倾向于分散追逐不同个体，而非按序轮流接近。理论上这应能减少对单只鲸鲨的压力，但实际上却削弱了现场监督与责任意识。
“当鲸鲨数量众多时，船只之间几乎不再相互监督，”格里芬指出，“每艘船都在追逐自己的目标，操作自由度大增，同行间的约束力与规则执行力也随之消散。”
航拍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的鲸鲨与附近船只（摄影师：Andy Danylchuk）
更令人担忧的是，即便船只数量远低于120艘的监管上限，违规行为依然普遍。数据显示，2016年最高峰为82艘，2022年为68艘，但无人机仍持续记录到各类违规操作。
巡逻艇的存在也未能显著改善状况。在广阔海域中，分散的船只使有效监管变得困难，且游泳者往往并未意识到执法人员就在附近。
“如果频繁干扰鲸鲨的觅食行为，可能导致其能量消耗大幅增加，”格里芬补充道，“此外，我们观察到不少鲸鲨身上存在与船只碰撞造成的伤痕。”
他指出，途经该区域的大型船舶也可能撞伤鲸鲨，但其具体影响程度仍在进一步研究中。
对当地社区而言，鲸鲨不仅是野生动物，更是文化象征与重要经济支柱。自21世纪初以来，游客需求迅猛增长，鲸鲨形象已融入城镇壁画、雕塑，甚至成为社区的别称。
因此研究人员强调，政府监管固然重要，但自上而下的法规仅能解决部分问题。
“加强执法力度与持续性当然有帮助，”格里芬说，“但最终关键在于引导社区形成自我监管机制。”
尽管导游与船长已接受基础培训，但他认为：“显然，还需要更深入的社区参与。”
这项研究的意义超越鲸鲨保护本身。格里芬指出，该研究揭示了野生动物旅游产业普遍存在的盲点——此类活动常被包装为“生态旅游”，但其实际影响未必符合环保理念。
“若深入分析，这类旅游是否真的无害于物种？是否仍配称为生态旅游？”他质疑道。
类似问题同样存在于全球其他野生动物旅游场景，包括与蝠鲼、海龟的接触活动，以及观鲸、大象观赏等。任何解决方案都必须兼顾依赖鲸鲨旅游业的当地社区，尊重其经济与文化联结。
保护科学家、当地鲸鲨导游拉斐尔·德拉·帕拉（本文合著者之一）表示，研究结果再次提醒旅游从业者与游客：在追求难忘体验的同时，必须意识到自身对保护这些脆弱动物所肩负的责任。
安全观赏鲸鲨的规范通常可在旅游运营商的网站上查询。合规运营商需完成政府认可的培训研讨会，内容涵盖法规、鲸鲨生物学与生态学知识。导游也应在行程中向游客口头说明相关准则。
“关键是选择能清晰解释并严格执行现行规范的负责任运营商，”德拉·帕拉建议，“从更广的视角看，游客应将自身视为动物的守护者。保持距离、尊重其生存空间，才能让这样的相遇代代延续。”
他推荐游客在预订前主动询问运营商有关团队规模、如何保持安全距离等具体措施。
与德拉·帕拉观点一致，格里芬认为结合无人机监测与社区协作具有巨大潜力。他提到，在墨西哥其他地区，通过共同制定行为准则、运营商自主记录数据等方式，已有效提升了规范遵守度，显示出当地鲸鲨旅游业正逐步改进。
然而，此类解决方案需要资源与长期投入。格里芬指出，地方机构已在采取积极措施，包括使用无人机辅助监测，“但他们面临财政资源有限的现实困境，难以全面支持相关计划。”
研究团队下一步计划采用加速度计标签技术，通过记录鲸鲨的精细运动数据，量化旅游干扰对其能量消耗与长期健康的影响。
“我们能否真正测出这些干扰的具体指标？这是我们尚未解答的问题。”格里芬表示。
该研究由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、Ch’ooj Ajuail AC保护科学家拉斐尔·德拉·帕拉与当地鲸鲨导游协作完成。其他合著者包括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Hoa T.T. Ninh、Curtice R. Griffin、Andy J. Danylchuk，以及曼尼托巴大学的Kimberly L. Ovitz。
基于2016年与2022年的无人机影像分析，该研究指出，全球最繁忙的鲸鲨旅游目的地之一正面临游客激增带来的管理挑战，而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鱼类很可能正在承受其负面影响。
尽管成年鲸鲨体长可达近60英尺（约18米），它们实为温和的滤食性动物，极易受到人类活动的干扰，这些干扰可能打乱其摄食行为模式。
鲨鱼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的鲸鲨（摄影师：Jessie Bujouves）
船只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，多艘船只环绕鲸鲨（图片来源：Kim Ovitz）
这项研究近期已在线发表于《可持续旅游杂志》。
论文第一作者格里芬数年前与父亲柯蒂斯（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生物学家，亦为本文合著者）在墨西哥度假时，首次直观感受到该问题的严重性。
“我们当时参加鲸鲨观光活动，看到好几组浮潜者聚集在同一只鲸鲨周围，”他回忆道，“现场一片混乱，明显存在管理漏洞。”
卢卡斯·格里芬肖像：南佛罗里达大学生物学家卢卡斯·格里芬
这次经历推动研究团队对墨西哥尤卡坦海岸外约400平方公里的“蓝域”（El Azul）展开系统调查，重点关注旅游旺季期间的人类-鲸鲨互动情况。
通过无人机观测船只行为、游泳者与鲸鲨的接触及水面觅食鲸鲨数量，团队记录了数百起违规案例——包括船只过于靠近鲸鲨、游泳者触摸鲨鱼，以及在规定距离内过度拥挤等现象。
研究期间，墨西哥法规明确规定：每次仅允许一艘船与鲸鲨互动，水中至多容纳两名游泳者及一名导游，所有人必须与鲸鲨头部和尾部保持至少五米距离。
“我们早已预料到现场会相当繁忙，因此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，”格里芬表示。
然而，另一项发现却出乎研究团队预料。
“我们没想到的是，当鲸鲨数量较多时，违规行为反而持续增加，”他解释道，“这与我们最初的假设相反。”
研究发现，当海域出现数十只鲸鲨时，船只倾向于分散追逐不同个体，而非按序轮流接近。理论上这应能减少对单只鲸鲨的压力，但实际上却削弱了现场监督与责任意识。
“当鲸鲨数量众多时，船只之间几乎不再相互监督，”格里芬指出，“每艘船都在追逐自己的目标，操作自由度大增，同行间的约束力与规则执行力也随之消散。”
航拍图片说明：墨西哥尤卡坦海岸的鲸鲨与附近船只（摄影师：Andy Danylchuk）
更令人担忧的是，即便船只数量远低于120艘的监管上限，违规行为依然普遍。数据显示，2016年最高峰为82艘，2022年为68艘，但无人机仍持续记录到各类违规操作。
巡逻艇的存在也未能显著改善状况。在广阔海域中，分散的船只使有效监管变得困难，且游泳者往往并未意识到执法人员就在附近。
“如果频繁干扰鲸鲨的觅食行为，可能导致其能量消耗大幅增加，”格里芬补充道，“此外，我们观察到不少鲸鲨身上存在与船只碰撞造成的伤痕。”
他指出，途经该区域的大型船舶也可能撞伤鲸鲨，但其具体影响程度仍在进一步研究中。
对当地社区而言，鲸鲨不仅是野生动物，更是文化象征与重要经济支柱。自21世纪初以来，游客需求迅猛增长，鲸鲨形象已融入城镇壁画、雕塑，甚至成为社区的别称。
因此研究人员强调，政府监管固然重要，但自上而下的法规仅能解决部分问题。
“加强执法力度与持续性当然有帮助，”格里芬说，“但最终关键在于引导社区形成自我监管机制。”
尽管导游与船长已接受基础培训，但他认为：“显然，还需要更深入的社区参与。”
这项研究的意义超越鲸鲨保护本身。格里芬指出，该研究揭示了野生动物旅游产业普遍存在的盲点——此类活动常被包装为“生态旅游”，但其实际影响未必符合环保理念。
“若深入分析，这类旅游是否真的无害于物种？是否仍配称为生态旅游？”他质疑道。
类似问题同样存在于全球其他野生动物旅游场景，包括与蝠鲼、海龟的接触活动，以及观鲸、大象观赏等。任何解决方案都必须兼顾依赖鲸鲨旅游业的当地社区，尊重其经济与文化联结。
保护科学家、当地鲸鲨导游拉斐尔·德拉·帕拉（本文合著者之一）表示，研究结果再次提醒旅游从业者与游客：在追求难忘体验的同时，必须意识到自身对保护这些脆弱动物所肩负的责任。
安全观赏鲸鲨的规范通常可在旅游运营商的网站上查询。合规运营商需完成政府认可的培训研讨会，内容涵盖法规、鲸鲨生物学与生态学知识。导游也应在行程中向游客口头说明相关准则。
“关键是选择能清晰解释并严格执行现行规范的负责任运营商，”德拉·帕拉建议，“从更广的视角看，游客应将自身视为动物的守护者。保持距离、尊重其生存空间，才能让这样的相遇代代延续。”
他推荐游客在预订前主动询问运营商有关团队规模、如何保持安全距离等具体措施。
与德拉·帕拉观点一致，格里芬认为结合无人机监测与社区协作具有巨大潜力。他提到，在墨西哥其他地区，通过共同制定行为准则、运营商自主记录数据等方式，已有效提升了规范遵守度，显示出当地鲸鲨旅游业正逐步改进。
然而，此类解决方案需要资源与长期投入。格里芬指出，地方机构已在采取积极措施，包括使用无人机辅助监测，“但他们面临财政资源有限的现实困境，难以全面支持相关计划。”
研究团队下一步计划采用加速度计标签技术，通过记录鲸鲨的精细运动数据，量化旅游干扰对其能量消耗与长期健康的影响。
“我们能否真正测出这些干扰的具体指标？这是我们尚未解答的问题。”格里芬表示。
该研究由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、Ch’ooj Ajuail AC保护科学家拉斐尔·德拉·帕拉与当地鲸鲨导游协作完成。其他合著者包括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Hoa T.T. Ninh、Curtice R. Griffin、Andy J. Danylchuk，以及曼尼托巴大学的Kimberly L. Ovitz。
相关学校
